☆、069 躲避 (1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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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晚，蔣歆瑤被折騰得一夜沒睡，第二天便頂著個熊貓眼去上班，好在現在大冬天的，衣服穿得多，再也不用害怕這禽獸在她身上留下暧昧的印記。
可是站在浴室裏，看到脖子上，身上青青紫紫的印痕，她還是發飆了。
“你就不能溫柔些麽？”
顧奕陽覺得好笑，賊賊的說道，“那種事關鍵是爽，怎麽個溫柔法呀，不然今天晚上你教教我，你來主導。”
蔣歆瑤有種自打嘴巴的嫌疑，被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。
顧奕陽站在鏡子後壞笑，張開雙臂從背後將她嬌小的身子摟入懷裏，認真的說道，“媳婦，我真的該給你好好補補了，你這身體狀況還能生孩子呀，折騰幾下就下不了床了，這往後可還指望你肚子裏背個十斤重的娃呢！”
“哪有小孩一生下來就有十斤重的？你有沒有常識呀？”蔣歆瑤沒好氣的回道。
顧奕陽那個得瑟，煞有其事的說道，“我顧奕陽的兒子，不說十斤，也得有個九斤八兩。”
蔣歆瑤一個沒忍住，撲哧笑出了聲。
“得了，你還是找別的女人給你生吧，十斤重的娃我是承受不起，肚子會爆炸的。”
“好了好了，關於寶寶的重量問題，以後再商榷。”這廝再次一把抱住她，在她耳邊噴著熱氣，“媳婦，我怎麽感覺你肚子裏現在已經懷了我的種。”
“哪有那麽快的，昨天是安全期。”蔣歆瑤覺得這男人已經無藥可救了，什麽思維呀。
剛這麽想，這廝又來了爆炸性的話，他很認真的摸了摸她的肚子，一本正經的說道，“安全期也有中獎的時候，況且我昨晚可是播種了好幾次。”
蔣歆瑤真的要暈了，她發誓再也不跟這禽獸討論任何帶顏色的問題了。
“我要去上班了。”她用力推開他，臉都要紅到脖子了。
“我送你。”他很好心的說。
蔣歆瑤也沒矯情，就讓他送吧，她實在是不想自己開車了。
一直把她送到學校，臨走前，這家夥還要非禮她一下，硬要她親一個，才肯打開車門。
蔣歆瑤開到來來往往的學生，都在往他們的車裏看，誰讓這廝開了輛這麽騷包的車。她尷尬極了，懇求道，“顧奕陽，你別鬧了，你看好多學生在看，我怎麽好意思呀？”
“那就讓你那些八卦的學生再多看一會兒咯，反正我不急。”他悠哉悠哉的在椅背上靠了下來。
蔣歆瑤心一橫，撲上去在他臉頰上輕輕啜了一口。
顧奕陽這廝反應極快，一把扣住了她的腰，還就不松手了。
“顧奕陽，你放手。”
“不放，我讓你吻我，舌吻，不是這樣的蜻蜓點水。”
“你別太過分。”她的小臉都憋紅了。
他就愛看她這個樣子，故意逗她，“要不你答應了我，今天晚上回去親下面。”
“你——”蔣歆瑤恨不得隨手帶把刀把這流氓給捅死。
“答不答應？答不答應？”
眼看著預備鈴聲已響，學生們都匆匆往教學樓走去，她這個老師卻還在這裏…
“好好好，我答應你。”她敷衍的說道。
這廝還不放過她，讓她發誓，“說話算話，不算話的咒你一輩子生不出孩子？”
“你怎麽那麽狠呀，不是你的孩子呀！”蔣歆瑤小臉氣得通紅。
“發誓。”
蔣歆瑤心一狠，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發誓，“我發誓，如果做不到，詛咒我一輩子生不出顧奕陽的孩子。”
“好陰險的丫頭，算了，放過你，我可是從現在開始就期待我們的night了。”
這廝這才松開了手，開了車門。
蔣歆瑤下了車，整理自己被弄皺的衣服，深深吐了口氣。
眼看著顧奕陽的車子揚長而去，她正要開罵，擡頭看到葉懷德就站在不遠處，整個人就像石化了似的。
“一定要這樣嗎？公眾場合秀恩愛？”他的聲音淡淡的，聽不出是生氣還是難過。
蔣歆瑤皺了皺眉，轉身走開。沒走一步，她都仿佛聽到身後有心碎的聲音，劈裏啪啦的碎了一地。
她一直昂首挺胸，邁著堅定的步子，一步一步往教室走去。
如果註定是傷害，不如一次傷個徹底。
——
進了教室，看到孩子們在下面議論紛紛，有些人還不懷好意的看著她笑，很顯然有人看到了車上的一幕，現在傳得全班皆知了。
蔣歆瑤有些不自在，清了清嗓子。下面還是沒能安靜下來，有個男生扯著嗓子道，“老師，剛才看到你跟一個男人在車上喲，看得很清楚喲。”
能不清楚麽，顧奕陽可是把車大搖大擺的停在校門口的，來來去去的多少人呀。
“那是我老公。”她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。
“哦，”那幫人故意拉長了尾音，“蘭博基尼喲，老師，你有這麽有錢的老公，怎麽還來學校教書，受我們的氣呢。”
“知道我受氣了還不快閉嘴，不想每人交一份三千字論文的話，都給我乖乖閉上嘴巴。”
這一招似乎很有用，‘刷’的一下，下面立刻變得鴉雀無聲。只是那幫人的眼神依舊是無限的暧昧和猥瑣。
兩節課，蔣歆瑤上得很不是滋味，心裏已經把顧奕陽從頭到腳罵了無數遍。
那邊顧奕陽坐在會議室裏，不停的打著噴嚏。他嘴角不自覺的歪了歪，心想這丫頭一定恨死她了。
與會的人看到顧總笑得不亦樂乎，一個個交換了下眼神，都覺得特陰森。
“顧總，這個月的銷售總額比上個月下降了0。1個百分點，我感覺這跟國家新出臺的限購政策有關，當然我們銷售部也會從自身找原因，爭取下個月把銷售額提上去。”
銷售總監瑟瑟的說完，換做以前一定是狠狠的一頓批。可是今天，詭異了。
顧奕陽竟然笑著回道，“很好，總結的不錯，繼續努力。”
所有人的下巴都跌破了。嘖嘖，這樣的顧總還屬正常麽。
整個會議，顧總就只盯著手機，似乎在等什麽重要的電話。
果然，手機鈴聲悠揚的響了氣來，在這個氣氛莊重的會議室顯得尤為突兀。只見顧總，迫不及待的拿著手機走到了角落。
“顧奕陽，我恨你。”蔣歆瑤暴吼聲。
“老婆，我又做錯什麽了？”他低聲細語的樣子，底下的部門經理個個都猛抽一口氣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。
“快過來接我，我下班了。”
“好，我馬上過來。”
掛了電話，顧奕陽才看到一幹人等正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特驚訝的看著他。
“看什麽看，散會。”
顧奕陽走後，有人議論道，“嘖嘖，會議還沒結束就散會，顧總是有多重要的事呀？”
小張忍不住調侃了句，“接顧太太，你說這事兒重要嗎？”
“原來顧總也是妻管嚴呀，說起來還沒見過這位大名鼎鼎的顧太太呢，張特助你肯定見過，怎麽樣？是不是貌若天仙？”
小張想了想，笑著道，“天仙都自愧不如。”
他神神秘秘的說著，更是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，大夥兒對這位顧太太越發好奇了。
——
顧奕陽馬不停蹄的趕到學校，然而在校園裏逛了一圈兒，也沒發現這丫頭的身影。忽然電話響了起來。
“我在離學校一百米的小巷裏，你過來接我。”
顧奕陽被氣得。
在一條偏僻的小巷裏找到這丫頭，這丫頭看到他的車，四處張望，看到沒人，才做賊似的鉆進了他的車裏。
“上我的車有這麽見不得人？要不要給你買個面罩遮一下？”顧奕陽沒好氣的損道。
蔣歆瑤也不生氣，哼哼道，“還不是怪你，你就不能低調些，開個普通的車。你不知道今天早上，我被我們班學生嘲笑死了，都怪你。”
蔣歆瑤不說倒好，一說他便響起了早上她的誓言。他索性也不啟動車子了，四處觀望了下，壞壞的說道，“顧太太還真是會選地方，這裏一天也不見得會有一個人走過，要不這樣，顧太太就在這裏履行自己的誓言吧。”
“恩？”蔣歆瑤一時之間沒想起來。
“恩什麽恩？早上才發得誓，忘記了？”顧奕陽解開皮帶，不由分說的握著她的手滑進他的褲子裏。
“你——你——”蔣歆瑤像觸電般想要收回，可是這廝握得緊緊的。
“顧奕陽，我求你了，別折騰我了，任何事我們回家在做，我什麽都答應你，求你了，放過我吧。”
顧奕陽知道這丫頭臉皮薄，他自然也不是認真的，嚇嚇她，好讓她回去什麽都聽他的。
結果，這丫頭一回到家就成霸王了，把什麽誓言，什麽保證，忘得一幹二凈。顧奕陽被氣壞了，吼道，“你怎麽答應我的？”
“顧奕陽，你給我滾，今天不準你進我房間，以後你也休想我再搭你的順風車。咱橋歸橋，路歸路，誰也別惹誰。”
“你丫說話不算話，要生不出孩子的。”顧奕陽被關在門外，氣得胸口一起一伏的。
蔣歆瑤趴在門上吼，“我生不出孩子，你也休想有兒子。”
“你——”顧奕陽真是被郁悶到了。
蔣歆瑤多精啊，一回到家，二話不說跑進了房間，緊接著反鎖了門。
到了晚飯時間，福媽過來做工作了，“丫頭啊，不吃飯是不行的，你這體型以後生孩子得吃苦，快出來，吃點東西兩人再吵。”
“福媽，我不吃，我說什麽都不開門。”
“你這丫頭。”福媽也跟著郁悶了，“不吃飯哪行呀，福媽可是做了你最愛吃的菜。”
“福媽，我真不吃，我房間裏有零食，我吃零食就夠了。”她可是鐵了心的。
這時顧奕陽在外面也急了，他以為這丫頭跟他鬧著玩玩，誰知還認真了。他輕輕扣了扣門，低沈的聲音對著裏面喊道，“乖，出來吃飯，我保證白天的一切不作數，我不會再讓你……”考慮到福媽在，他只是咳了咳。
“顧奕陽，你不相信你說的話。”蔣歆瑤說的理直氣壯的。
顧奕陽被氣壞了，到底誰的話不能信了。
“那這樣，我出去，我找彥柏喝酒去，你出來吃飯。”顧奕陽灰溜溜的說道。
蔣歆瑤仍是不肯松口，“我不，我說了我不相信你的話。”
“你再不出來，我馬上把門給砸了，反正這門也不是第一次被砸了。”顧奕陽威脅。
這下是有用了，蔣歆瑤這才開了門。挽著福媽的手臂下樓，提醒他，“你離我遠點。一百米之外。”
顧奕陽沒好氣的笑出聲，“你當我們家裏是飛機場呀，還一百米之外，你怎麽不說一公裏之外。”
“總之你離我遠點。”
福媽不知他們所雲，好笑的說道，“奕陽又不是病毒，離那麽遠幹嘛呀？”
蔣歆瑤心想，他雖然不是病毒，可他是色狼，一旦沾上，可就倒黴了，那可是身心的摧殘呀。想她蔣歆瑤以前多單純一人，現在被這個男人汙染得……
蔣歆瑤匆匆扒了幾口飯，便上樓了。
福媽忍不住斥道，“這倆人，還真跟孩子似的，什麽時候能長大喲。”
蔣歆瑤因為反鎖了門，所以睡得還是比較踏實的，可那晚她做了一個噩夢，夢到她懷孕了，結果在醫院卻難產了，她很努力很努力，可孩子就是生不出來，睡夢中，她額頭滲出很多汗，接著便驚醒了。
好真實的一個夢，她被嚇壞了。心裏開始亂想，難不成是那個誓言。她心裏難受極了，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，仿佛這裏真的已經孕育了一個孩子似的。
後來在床上重新躺下來，她再也睡不著了，心裏一抽一抽的疼著，也不知是為何。
她的心怎麽也平覆不過來，最終她套上了外套，走去敲顧奕陽的門，敲了很久，門才開。
顧奕陽一臉惺忪的表情看著她，迷迷糊糊的問道，“怎麽了？現在幾點？還讓不讓人睡覺呀？”
“我做了個噩夢，好害怕。”
顧奕陽揉了揉眼睛，這才有些清醒。
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，寵溺的說道，“真是傻瓜，以後還把我關在門外麽？”
他攬著她的腰，將她摟進他的房間。
蔣歆瑤在他的床上躺了下來，瞬間感受到男性氣息的包圍。
顧奕陽緊緊抱著她，低沈的聲音問道，“做什麽噩夢了？說出來就不怕了。”
“我夢到我懷孕了，可是孩子怎麽也生不出來。”
顧奕陽微微怔了怔，放在她腰間的手收緊了些，磁性的聲音認真道，“傻瓜，怎麽會呢？如果我們有了孩子，他一定會是最幸福的孩子，你瞧瞧，多少人疼他呀。”
“都怪你，讓我發那個誓，都是你不好。”蔣歆瑤嘟著嘴道。
顧奕陽嘿嘿的笑，笑著道，“怎麽能怪我呢，是你自己沒履行諾言，要不這樣吧，現在再來，還來得及。”
“我不。”蔣歆瑤悶哼著，開始在他懷裏掙紮。
“好好好，不做不做。”他妥協，對這個丫頭實在是沒辦法。“那乖乖的睡覺，有我在，一定不會做噩夢的。”
後來她真的沒再做夢，一覺睡到天亮。
睜開眼睛，發現大冬天的竟然出太陽了。她的心情雀躍了下。看到顧奕陽這廝正側著身躺著，不懷好意的盯著她看。
“看什麽看，色狼啊？”
“不知道是誰主動送上門來的？”他挑了挑眉，笑得十分得意。
蔣歆瑤悶哼一聲，“我要不是因為做惡夢，才不會呢。”
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臉頰，她的皮膚很光滑，他最喜歡摸她了。
“別碰我，色狼。”她怒罵。
“一大早火氣就這麽大，嘖嘖，我看也只有我能容忍你了，換做一般人，這日子還真是沒法跟你過下去。”
這人說的理直氣壯的，蔣歆瑤笑壞了。
“我記得你今天早上好像沒課，要不……”
“你別想。”她哪能不知道他的花花腸子，“我馬上要去圖書館看書。”
顧奕陽悶哼一聲，板著臉道，“顧太太，你要知道，你三番兩次的拒絕，會打擊到我的。”
顧奕陽說完，不容她拒絕，一個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。
一室的旖旎，在這晴朗的冬季，顯得異常的唯美。
——
中午，蔣歆瑤自己開車去上班，走在校園裏，她隱約聽到來來往往同學們的議論聲，都帶著類似的字眼，‘環宇’‘葉總’，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，總隱隱感覺學校裏發生了大事。
進了教室，班上的同學幾個幾個的湊在一塊，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，似乎也在議論著什麽。看到蔣歆瑤走進去，倒是一個個乖乖閉上了嘴。
可越是這樣，她心裏越是不踏實。
終於有個孩子鼓足了勇氣，站起身，問蔣歆瑤，“老師，你知道了嗎？那個葉總，就是環宇的那個葉總，昨天在我們學校暈倒了。”
蔣歆瑤手裏的鼠標‘嘩’的掉在了地上。
“老師，你不知道呀？昨天他來學校指導實驗室的使用時，突然在主席臺暈過去了。”
“是啊是啊，很多人都看到了，學校讓封鎖消息，可是聽報告的有那麽多人，哪可能所有人都管住自己的嘴，消息還是穿了出來，現在外面傳的沸沸揚揚，老師你知道的消息應該比我們多一些的吧，他不是追求過你嗎？”
那一刻，蔣歆瑤眼裏只浮現出一個身影，就是那個靜靜的站在那兒，低聲質問她的聲音。
他問她一定要在這樣嗎？一定要在這麽多人面前秀恩愛嗎？她其實想回答他的，是顧奕陽這廝太惡心，可她終究一句話也沒說，因為覺得沒必要了。
她的心裏有些亂，她拿著手機跑了出去，給他打電話，可電話處在關機狀態。心裏越發的不踏實了。
那一個下午，四節課，他都是讓學生觀看錄像，寫心得體會。
她不斷的走出去打電話，可那頭提示的都是關機狀態。
他的身體一直很好的，跑完1500米也不帶喘氣的。怎麽會突然暈倒，她不太相信。
好不容易熬過了這四節課，她拿著手機給陳怡打了電話，可是想到陳怡現在已經休假在家，她又掛了電話。她甚至有種沖動給蔣歆彤打個電話，她也許知道得多一些。
正在她猶豫之際，一個陌生的號碼打到了她的手機。
蔣歆瑤接起，
“請問是cyndy蔣歆瑤小姐嗎？”
很清脆的女聲，不太流利的普通話。
蔣歆瑤也不知道為什麽，握著手機，手竟然在微微顫抖。
“我是。”她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慌亂。
“我是阿ken的朋友，能不能請你來醫院一趟。”
“他怎麽了？”她感覺自己的心一下一下跳得飛快。
“已經度過危險期，還在留院觀察。請你來一趟好嗎？”
——
蔣歆瑤匆匆趕到醫院，迎接她的是一位美麗的女人，她似乎比照片中還要美麗，還要性感。
“你就是蔣歆瑤小姐吧？我是Amelia，阿ken在美國的朋友。”
“我知道你。”蔣歆瑤淡笑著和她握手。
女人似乎有些詫異，隨即言歸正傳，“阿ken昨天在你們學校做報告，報告沒結束，他心臟病覆發，送到了醫院，經過五個小時的搶救，才度過了危險期，現在還在觀察中。”
“心臟病？”蔣歆瑤有些難以置信，“他沒有心臟病的，他以前身體很好的。”
“你也說了，那是以前。”女人嘲諷的說道，“你想知道他後來為什麽會得了心臟病？”
蔣歆瑤低著頭，不敢去看女人的臉。
“阿ken在美國出過一場車禍，他開著汽車跟大卡車相撞，當時被送到醫院的時候，我們都以為他沒命了，他躺在醫院整整一個月沒有醒來，後來是蔣歆彤在他面前喊著一個人的名字，一直喊了整整一周，忽然有一天他就睜開了眼睛。然而那次車禍以後，他患上了心臟病，每天都要服用大量的藥。這次之所以會心臟病覆發，我了解到，他已經有一個月沒服藥了。他這是在慢性自殺。”女人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，冷冷的說道，“在美國這一年，他每天堅持服藥，病情控制得很好。可是一回來，就變成這個樣子了，我很心痛。之所以把這些事情告訴你，我希望你能幫助他。”
蔣歆瑤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，被刀子一刀一刀刺進去似的。
她瘋了似的跑進大廳，聽到女人在身後喊了句，‘住院部五樓六號病房’。
蔣歆瑤不知道是怎麽樣上到五樓的，她只知道站在電梯裏，她的雙腿在發軟，直直的坐在了地上。身邊有好心的路人關心的問道，“小姐，你沒事吧？”
蔣歆瑤也沒有回答，電梯一到，她發瘋似的跑了出去，找到了六號病床。
站在外面，她看到裏頭的葉懷德，罩著氧氣罩，氣息微弱。那一刻，眼淚沒能控制住，嘩嘩嘩的流了下來。
“進去吧，看到你他會很高興的。”Amelia不知什麽時候跟上來的，幫她打開了門。
葉懷德看到門邊站著的她，慘白的臉上硬擠出一絲微笑。
她一步一步緩緩走到他面前，蹲了下來。
“怎麽啦？她都告訴你了？這麽大人了，還哭得像個孩子似的！”他伸手擦著她的眼淚，一臉的心疼。
“為什麽要瞞著我？為什麽要為我做這麽多？”她趴在病床上哭得像個孩子。
葉懷德心疼壞了，一把抽開了氧氣罩，坐起了身，輕撫她的頭發，“丫頭，別哭了，你一哭我就好不了了。”
“葉懷德，你幹什麽？為什麽拿開氧氣罩？”蔣歆瑤怒吼。
葉懷德卻笑了，笑著道，“我已經沒事了，多大點兒事呀，你要哭成這樣。”
“你都暈倒了，還說多大點兒事，你為什麽不吃藥，明明清楚自己的身體，為什麽不吃藥，你故意讓我擔心你是嗎？”
葉懷德憨憨的笑了笑，開玩笑道，“這都被你發現了。”
“你討厭死了，你嚇死我了，你怎麽可以這樣。”蔣歆瑤對著他的後背輕捶了好幾下。
葉懷德也不反抗，就讓著她發洩。
“你為什麽不告訴我，車禍以後你就有了心臟病？”
葉懷德笑了笑，淡淡的說道，“我不想你同情我。”
“不想我同情你，那你幹嘛還要這樣作弄自己，把自己折騰得進醫院了，我擔心死了，你開心死了是吧？”
“說實話，看到你還這麽擔心我，我挺開心的。”他淡淡的笑了，笑著輕撫著她的頭發。
“你討厭死了，我才不擔心你了。”她生氣的說著，“下次你再來醫院，我保證不來看你。”
“好，這次出去以後，我保證不讓自己再進來。”他極其認真的說。忽然伸手將她抱到了懷裏，“讓我抱一會兒，就抱一會兒。”
“葉懷德，你不覺得你還欠我一些解釋嗎？”蔣歆瑤悶悶的說道。
他將她抱得越發緊，淡淡的說道，“沒什麽好解釋的，我愛你。”
多麽簡單的三個字，多少人喜歡掛在嘴邊，可是這一刻，蔣歆瑤流下了眼淚。因為這三個字承受的力量太重，太重。
顧奕陽打電話來的時候，蔣歆瑤正在給他削蘋果，她拿著手機有些猶豫。
葉懷德倒是很大方，笑著道，“接吧。”
蔣歆瑤放下蘋果，拿著手機出去接聽。
顧奕陽大概等得有些不耐煩了，吼了起來，“幹嘛呢，現在才接電話？”
“我在外面。”
“在外面幹嘛？跟誰在一起？這麽冷的天，不回家，在外面放什麽風？說，在哪裏，我來接你。”
蔣歆瑤深吸了口氣，對著那頭說道，“顧奕陽，我有點事，今天不回家了，你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，我明天再跟你解釋。”
說完她掛了電話，關機。
就讓自己再放縱一次，裏面這個男人是因為她才變成這樣了，在這樣的關鍵時刻，她一定要陪在他身邊。或許以後還是傷害，可這一刻，她要陪著他。
回到病房，葉懷德親自在削蘋果。蔣歆瑤進去的時候，他已經把她完成了一半的蘋果削好了。
他把蘋果塞到她嘴裏，蔣歆瑤很配合地咬了一口。忽然憶起很多年以前，她喜歡抱著零食坐在沙發上看韓劇，他喜歡坐在身邊給她削蘋果，她懶得不願去拿蘋果，他便拿著削好的蘋果一口一口餵給她吃，有時候好起來兩人會同吃一個蘋果。
“這蘋果明明是我削給你的，結果被我給吃光了，不行，我再給你削一個。”蔣歆瑤自責的說道。
葉懷德卻握住了她的手，笑著道，“我不吃了，明天再吃，你明天再來給我削。現在時候不早了，你喊他過來接你吧。”
“我不走，我今天不回去。”蔣歆瑤堅定的說著。
葉懷德眼裏立刻閃現出某種情緒。
“丫頭，別任性了。”他笑著輕撫她的頭，好像怎麽都摸不夠似的。
蔣歆瑤把頭一瞥，哼道，“我就是不走，除非你趕我。”
“你知道我不會趕你的。”他有些無奈。
“那我就不走唄，在這裏陪你說說話不好嗎？”
葉懷德沒再趕她，天知道他多麽希望她能留下來陪他，哪怕只是說說話就好。
“葉子，你跟我說說你在美國的事情好不好？我想聽聽你的奮鬥史，愛情史。”
“奮鬥史有很多，愛情史沒有。”他沒好氣的說，“我跟Amelia的事已經跟你解釋過了，我跟她真的沒有在一起過，除了那次喝醉酒出了意外。而環宇也是我一手打拼來的，沒有任何骯臟行為。”
蔣歆瑤吐了吐舌，甕聲甕氣的說道，“真無趣，我錯了還不行嗎？不過那個Amelia，她肯定很愛你。是她給我打電話喊我過來的。”
“這麽說，如果Amelia不給你打電話，你還不打算過來了？”
“不是，你手機關機，我打了你好多好多電話，可是你手機關機，我聯系不到你。我不知道怎麽辦才好，我甚至在想，我要一家一家醫院的找，找到你為止。然後就接到了Amelia的電話。對了，她怎麽會過來的？”
“她來了已經有兩天了，過來玩玩的。”
“是嗎？”蔣歆瑤挑了挑眉，“我看是專程來看你的吧。”
“我怎麽好像聞到了醋的味道？”他愉悅的說道。
“我才不吃醋呢。”蔣歆瑤沒好氣道。
那一夜，她一直在醫院裏陪著他，她知道，此時此刻，他最需要的人是她，她必須陪他走過來。
可是她不知道，那一邊顧奕陽已經在跳腳。
顧奕陽早早的回了家，原本是想陪著他家丫頭吃個飯，可是等了一個小時也沒見她回來，離下班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。他總算等得沒耐心了，給她打電話。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，他已經生氣了，那頭卻用不鹹不淡的聲音告訴他，她今晚不回家，還讓他不再給她打電話。她當他死人呀。老婆在外面不回家，還讓他別管。別說現在已經愛上了，就算當初不愛，他也不能坐視不管呀。
他打了電話讓人去查，結果查到她的車子停在醫院的停車場裏。他以為她出了什麽意外，嚇得飆車趕過去，結果一查，發現葉懷德住院了。他甚至沒敢上去找，直接開車就離開了。兜兜轉轉，她仍是沒忘記他。他不知道，對她而言，自己算什麽？
夜，有些靜，還有些冷，他故意開了車窗，讓寒風嗖嗖的刮過來。他希望這些風能把他吹得清醒些，他希望自己能夠理智點。
——
第二天，蔣歆瑤跟學校請了一天假，校方表示讓她好好照顧葉總，這是大事。
蔣歆瑤每天也就負責陪他說說話，每到飯點的時候，Amelia都會親自送來兩個人的飯菜，蔣歆瑤其實對這個女孩很有好感的，因為她是那樣的美麗大方，她想她一定很愛很愛葉懷德吧，否則又怎麽會給她打了那通電話，又怎會每天親自給他做飯。有時候愛上一個人是可憐的，可是就這麽愛上了，連自己都說不上為什麽。甚至有時已經渺小到近乎自虐，可卻依舊甘之如飴。
Amelia送了飯過來，就會離開，仿佛是不想打擾他們相處的時間。
蔣歆瑤其實心裏很難過，他們兩個的愛傷害了那麽多的人。
“你留下來，我們一塊兒吃吧。”蔣歆瑤忍不住挽留她。
Amelia笑了笑，淡淡的說道，“我吃過了，你們慢慢吃，我去準備一下晚上的飯菜，這邊的醫生說不能吃太油膩的，我去菜場看看。”
Amelia離開以後，蔣歆瑤的心情怎麽也無法平覆，她忍不住問道，“葉子，這麽優秀的女孩，你為什麽不愛她？”
“我也想愛呀，可是這顆心不爭氣。”葉懷德無奈的說道，“可能遇見你在先，這顆心只認識你一個。有時候我也想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固執，可是沒有理由，愛了就是愛了。”
蔣歆瑤癟了癟嘴，是啊，很多事情都是沒有理由的。
就像她也不知為何，在這裏照顧他，她的心裏卻還惦記著另一個人。以前，她以為她的心裏只能裝下一個人，從什麽時候開始的，那個人走進了她的心，她真的毫無察覺。
——
晚上Amelia來的時候，蔣歆瑤硬要留她下來，“今天晚上你留下來照顧他吧，我回去拿些東西。”
葉懷德和Amelia同時蹙了起了眉。
“我回去洗個澡，換身衣服，明天再過來，你不會一天都離不開我吧？”她開玩笑的說。
葉懷德笑了笑，伸手握住她的手，孩子氣的說道，“你明天真過來？不是騙我的？”
“我什麽時候欺騙過你？”她挑眉，很認真的說道，“明天你想吃什麽，我在家裏做好帶過來。”
葉懷德思考了一下，隨即回道，“我想吃碗面。”
“不行，不能吃面。”蔣歆瑤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，“算了，還是不讓你選擇了，我帶什麽來你就吃什麽，不準抗議。”
葉懷德嘴角揚了揚，這丫頭以前就是這麽霸道的。這幾天他仿佛回到了從前，她還是他的寶貝，他還是她的葉子。
蔣歆瑤真的要走了，葉懷德突然就舍不得了，下了床，緊緊握著她的手。
“你這人怎麽這樣呀，一生病怎麽跟小孩子似的。乖，我明天一定過來，今晚好好休息。”
“我送你吧。”他突然冒出一句。
蔣歆瑤還沒來得及說話，Amelia很是緊張的喊道，“不行，你不能出院。”
蔣歆瑤則大大咧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，好笑的說道，“你若真想送我的話，就趕快讓自己好起來，趕緊出院。”
“好。”他接得很自然，警告道，“明天你不過來的話，我就出院去找你，管他什麽傷口不傷口。”
蔣歆瑤抿了抿唇，離開了醫院。
走出醫院，她深深的嘆了口氣，從沒覺得如此疲憊過。
她拿出手機，開了機。無數條短信進來，蔣歆瑤打開查看，全是顧奕陽給她打電話的通知，整整二十通電話，都是那天晚上打來的。之後便沒了任何記錄。他的耐心也盡存在於那一個晚上。
蔣歆瑤電話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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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站在浴室裏，看到脖子上，身上青青紫紫的印痕，她還是發飆了。
“你就不能溫柔些麽？”
顧奕陽覺得好笑，賊賊的說道，“那種事關鍵是爽，怎麽個溫柔法呀，不然今天晚上你教教我，你來主導。”
蔣歆瑤有種自打嘴巴的嫌疑，被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。
顧奕陽站在鏡子後壞笑，張開雙臂從背後將她嬌小的身子摟入懷裏，認真的說道，“媳婦，我真的該給你好好補補了，你這身體狀況還能生孩子呀，折騰幾下就下不了床了，這往後可還指望你肚子裏背個十斤重的娃呢！”
“哪有小孩一生下來就有十斤重的？你有沒有常識呀？”蔣歆瑤沒好氣的回道。
顧奕陽那個得瑟，煞有其事的說道，“我顧奕陽的兒子，不說十斤，也得有個九斤八兩。”
蔣歆瑤一個沒忍住，撲哧笑出了聲。
“得了，你還是找別的女人給你生吧，十斤重的娃我是承受不起，肚子會爆炸的。”
“好了好了，關於寶寶的重量問題，以後再商榷。”這廝再次一把抱住她，在她耳邊噴著熱氣，“媳婦，我怎麽感覺你肚子裏現在已經懷了我的種。”
“哪有那麽快的，昨天是安全期。”蔣歆瑤覺得這男人已經無藥可救了，什麽思維呀。
剛這麽想，這廝又來了爆炸性的話，他很認真的摸了摸她的肚子，一本正經的說道，“安全期也有中獎的時候，況且我昨晚可是播種了好幾次。”
蔣歆瑤真的要暈了，她發誓再也不跟這禽獸討論任何帶顏色的問題了。
“我要去上班了。”她用力推開他，臉都要紅到脖子了。
“我送你。”他很好心的說。
蔣歆瑤也沒矯情，就讓他送吧，她實在是不想自己開車了。
一直把她送到學校，臨走前，這家夥還要非禮她一下，硬要她親一個，才肯打開車門。
蔣歆瑤開到來來往往的學生，都在往他們的車裏看，誰讓這廝開了輛這麽騷包的車。她尷尬極了，懇求道，“顧奕陽，你別鬧了，你看好多學生在看，我怎麽好意思呀？”
“那就讓你那些八卦的學生再多看一會兒咯，反正我不急。”他悠哉悠哉的在椅背上靠了下來。
蔣歆瑤心一橫，撲上去在他臉頰上輕輕啜了一口。
顧奕陽這廝反應極快，一把扣住了她的腰，還就不松手了。
“顧奕陽，你放手。”
“不放，我讓你吻我，舌吻，不是這樣的蜻蜓點水。”
“你別太過分。”她的小臉都憋紅了。
他就愛看她這個樣子，故意逗她，“要不你答應了我，今天晚上回去親下面。”
“你——”蔣歆瑤恨不得隨手帶把刀把這流氓給捅死。
“答不答應？答不答應？”
眼看著預備鈴聲已響，學生們都匆匆往教學樓走去，她這個老師卻還在這裏…
“好好好，我答應你。”她敷衍的說道。
這廝還不放過她，讓她發誓，“說話算話，不算話的咒你一輩子生不出孩子？”
“你怎麽那麽狠呀，不是你的孩子呀！”蔣歆瑤小臉氣得通紅。
“發誓。”
蔣歆瑤心一狠，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發誓，“我發誓，如果做不到，詛咒我一輩子生不出顧奕陽的孩子。”
“好陰險的丫頭，算了，放過你，我可是從現在開始就期待我們的night了。”
這廝這才松開了手，開了車門。
蔣歆瑤下了車，整理自己被弄皺的衣服，深深吐了口氣。
眼看著顧奕陽的車子揚長而去，她正要開罵，擡頭看到葉懷德就站在不遠處，整個人就像石化了似的。
“一定要這樣嗎？公眾場合秀恩愛？”他的聲音淡淡的，聽不出是生氣還是難過。
蔣歆瑤皺了皺眉，轉身走開。沒走一步，她都仿佛聽到身後有心碎的聲音，劈裏啪啦的碎了一地。
她一直昂首挺胸，邁著堅定的步子，一步一步往教室走去。
如果註定是傷害，不如一次傷個徹底。
——
進了教室，看到孩子們在下面議論紛紛，有些人還不懷好意的看著她笑，很顯然有人看到了車上的一幕，現在傳得全班皆知了。
蔣歆瑤有些不自在，清了清嗓子。下面還是沒能安靜下來，有個男生扯著嗓子道，“老師，剛才看到你跟一個男人在車上喲，看得很清楚喲。”
能不清楚麽，顧奕陽可是把車大搖大擺的停在校門口的，來來去去的多少人呀。
“那是我老公。”她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。
“哦，”那幫人故意拉長了尾音，“蘭博基尼喲，老師，你有這麽有錢的老公，怎麽還來學校教書，受我們的氣呢。”
“知道我受氣了還不快閉嘴，不想每人交一份三千字論文的話，都給我乖乖閉上嘴巴。”
這一招似乎很有用，‘刷’的一下，下面立刻變得鴉雀無聲。只是那幫人的眼神依舊是無限的暧昧和猥瑣。
兩節課，蔣歆瑤上得很不是滋味，心裏已經把顧奕陽從頭到腳罵了無數遍。
那邊顧奕陽坐在會議室裏，不停的打著噴嚏。他嘴角不自覺的歪了歪，心想這丫頭一定恨死她了。
與會的人看到顧總笑得不亦樂乎，一個個交換了下眼神，都覺得特陰森。
“顧總，這個月的銷售總額比上個月下降了0。1個百分點，我感覺這跟國家新出臺的限購政策有關，當然我們銷售部也會從自身找原因，爭取下個月把銷售額提上去。”
銷售總監瑟瑟的說完，換做以前一定是狠狠的一頓批。可是今天，詭異了。
顧奕陽竟然笑著回道，“很好，總結的不錯，繼續努力。”
所有人的下巴都跌破了。嘖嘖，這樣的顧總還屬正常麽。
整個會議，顧總就只盯著手機，似乎在等什麽重要的電話。
果然，手機鈴聲悠揚的響了氣來，在這個氣氛莊重的會議室顯得尤為突兀。只見顧總，迫不及待的拿著手機走到了角落。
“顧奕陽，我恨你。”蔣歆瑤暴吼聲。
“老婆，我又做錯什麽了？”他低聲細語的樣子，底下的部門經理個個都猛抽一口氣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。
“快過來接我，我下班了。”
“好，我馬上過來。”
掛了電話，顧奕陽才看到一幹人等正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特驚訝的看著他。
“看什麽看，散會。”
顧奕陽走後，有人議論道，“嘖嘖，會議還沒結束就散會，顧總是有多重要的事呀？”
小張忍不住調侃了句，“接顧太太，你說這事兒重要嗎？”
“原來顧總也是妻管嚴呀，說起來還沒見過這位大名鼎鼎的顧太太呢，張特助你肯定見過，怎麽樣？是不是貌若天仙？”
小張想了想，笑著道，“天仙都自愧不如。”
他神神秘秘的說著，更是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，大夥兒對這位顧太太越發好奇了。
——
顧奕陽馬不停蹄的趕到學校，然而在校園裏逛了一圈兒，也沒發現這丫頭的身影。忽然電話響了起來。
“我在離學校一百米的小巷裏，你過來接我。”
顧奕陽被氣得。
在一條偏僻的小巷裏找到這丫頭，這丫頭看到他的車，四處張望，看到沒人，才做賊似的鉆進了他的車裏。
“上我的車有這麽見不得人？要不要給你買個面罩遮一下？”顧奕陽沒好氣的損道。
蔣歆瑤也不生氣，哼哼道，“還不是怪你，你就不能低調些，開個普通的車。你不知道今天早上，我被我們班學生嘲笑死了，都怪你。”
蔣歆瑤不說倒好，一說他便響起了早上她的誓言。他索性也不啟動車子了，四處觀望了下，壞壞的說道，“顧太太還真是會選地方，這裏一天也不見得會有一個人走過，要不這樣，顧太太就在這裏履行自己的誓言吧。”
“恩？”蔣歆瑤一時之間沒想起來。
“恩什麽恩？早上才發得誓，忘記了？”顧奕陽解開皮帶，不由分說的握著她的手滑進他的褲子裏。
“你——你——”蔣歆瑤像觸電般想要收回，可是這廝握得緊緊的。
“顧奕陽，我求你了，別折騰我了，任何事我們回家在做，我什麽都答應你，求你了，放過我吧。”
顧奕陽知道這丫頭臉皮薄，他自然也不是認真的，嚇嚇她，好讓她回去什麽都聽他的。
結果，這丫頭一回到家就成霸王了，把什麽誓言，什麽保證，忘得一幹二凈。顧奕陽被氣壞了，吼道，“你怎麽答應我的？”
“顧奕陽，你給我滾，今天不準你進我房間，以後你也休想我再搭你的順風車。咱橋歸橋，路歸路，誰也別惹誰。”
“你丫說話不算話，要生不出孩子的。”顧奕陽被關在門外，氣得胸口一起一伏的。
蔣歆瑤趴在門上吼，“我生不出孩子，你也休想有兒子。”
“你——”顧奕陽真是被郁悶到了。
蔣歆瑤多精啊，一回到家，二話不說跑進了房間，緊接著反鎖了門。
到了晚飯時間，福媽過來做工作了，“丫頭啊，不吃飯是不行的，你這體型以後生孩子得吃苦，快出來，吃點東西兩人再吵。”
“福媽，我不吃，我說什麽都不開門。”
“你這丫頭。”福媽也跟著郁悶了，“不吃飯哪行呀，福媽可是做了你最愛吃的菜。”
“福媽，我真不吃，我房間裏有零食，我吃零食就夠了。”她可是鐵了心的。
這時顧奕陽在外面也急了，他以為這丫頭跟他鬧著玩玩，誰知還認真了。他輕輕扣了扣門，低沈的聲音對著裏面喊道，“乖，出來吃飯，我保證白天的一切不作數，我不會再讓你……”考慮到福媽在，他只是咳了咳。
“顧奕陽，你不相信你說的話。”蔣歆瑤說的理直氣壯的。
顧奕陽被氣壞了，到底誰的話不能信了。
“那這樣，我出去，我找彥柏喝酒去，你出來吃飯。”顧奕陽灰溜溜的說道。
蔣歆瑤仍是不肯松口，“我不，我說了我不相信你的話。”
“你再不出來，我馬上把門給砸了，反正這門也不是第一次被砸了。”顧奕陽威脅。
這下是有用了，蔣歆瑤這才開了門。挽著福媽的手臂下樓，提醒他，“你離我遠點。一百米之外。”
顧奕陽沒好氣的笑出聲，“你當我們家裏是飛機場呀，還一百米之外，你怎麽不說一公裏之外。”
“總之你離我遠點。”
福媽不知他們所雲，好笑的說道，“奕陽又不是病毒，離那麽遠幹嘛呀？”
蔣歆瑤心想，他雖然不是病毒，可他是色狼，一旦沾上，可就倒黴了，那可是身心的摧殘呀。想她蔣歆瑤以前多單純一人，現在被這個男人汙染得……
蔣歆瑤匆匆扒了幾口飯，便上樓了。
福媽忍不住斥道，“這倆人，還真跟孩子似的，什麽時候能長大喲。”
蔣歆瑤因為反鎖了門，所以睡得還是比較踏實的，可那晚她做了一個噩夢，夢到她懷孕了，結果在醫院卻難產了，她很努力很努力，可孩子就是生不出來，睡夢中，她額頭滲出很多汗，接著便驚醒了。
好真實的一個夢，她被嚇壞了。心裏開始亂想，難不成是那個誓言。她心裏難受極了，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，仿佛這裏真的已經孕育了一個孩子似的。
後來在床上重新躺下來，她再也睡不著了，心裏一抽一抽的疼著，也不知是為何。
她的心怎麽也平覆不過來，最終她套上了外套，走去敲顧奕陽的門，敲了很久，門才開。
顧奕陽一臉惺忪的表情看著她，迷迷糊糊的問道，“怎麽了？現在幾點？還讓不讓人睡覺呀？”
“我做了個噩夢，好害怕。”
顧奕陽揉了揉眼睛，這才有些清醒。
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，寵溺的說道，“真是傻瓜，以後還把我關在門外麽？”
他攬著她的腰，將她摟進他的房間。
蔣歆瑤在他的床上躺了下來，瞬間感受到男性氣息的包圍。
顧奕陽緊緊抱著她，低沈的聲音問道，“做什麽噩夢了？說出來就不怕了。”
“我夢到我懷孕了，可是孩子怎麽也生不出來。”
顧奕陽微微怔了怔，放在她腰間的手收緊了些，磁性的聲音認真道，“傻瓜，怎麽會呢？如果我們有了孩子，他一定會是最幸福的孩子，你瞧瞧，多少人疼他呀。”
“都怪你，讓我發那個誓，都是你不好。”蔣歆瑤嘟著嘴道。
顧奕陽嘿嘿的笑，笑著道，“怎麽能怪我呢，是你自己沒履行諾言，要不這樣吧，現在再來，還來得及。”
“我不。”蔣歆瑤悶哼著，開始在他懷裏掙紮。
“好好好，不做不做。”他妥協，對這個丫頭實在是沒辦法。“那乖乖的睡覺，有我在，一定不會做噩夢的。”
後來她真的沒再做夢，一覺睡到天亮。
睜開眼睛，發現大冬天的竟然出太陽了。她的心情雀躍了下。看到顧奕陽這廝正側著身躺著，不懷好意的盯著她看。
“看什麽看，色狼啊？”
“不知道是誰主動送上門來的？”他挑了挑眉，笑得十分得意。
蔣歆瑤悶哼一聲，“我要不是因為做惡夢，才不會呢。”
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臉頰，她的皮膚很光滑，他最喜歡摸她了。
“別碰我，色狼。”她怒罵。
“一大早火氣就這麽大，嘖嘖，我看也只有我能容忍你了，換做一般人，這日子還真是沒法跟你過下去。”
這人說的理直氣壯的，蔣歆瑤笑壞了。
“我記得你今天早上好像沒課，要不……”
“你別想。”她哪能不知道他的花花腸子，“我馬上要去圖書館看書。”
顧奕陽悶哼一聲，板著臉道，“顧太太，你要知道，你三番兩次的拒絕，會打擊到我的。”
顧奕陽說完，不容她拒絕，一個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。
一室的旖旎，在這晴朗的冬季，顯得異常的唯美。
——
中午，蔣歆瑤自己開車去上班，走在校園裏，她隱約聽到來來往往同學們的議論聲，都帶著類似的字眼，‘環宇’‘葉總’，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，總隱隱感覺學校裏發生了大事。
進了教室，班上的同學幾個幾個的湊在一塊，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，似乎也在議論著什麽。看到蔣歆瑤走進去，倒是一個個乖乖閉上了嘴。
可越是這樣，她心裏越是不踏實。
終於有個孩子鼓足了勇氣，站起身，問蔣歆瑤，“老師，你知道了嗎？那個葉總，就是環宇的那個葉總，昨天在我們學校暈倒了。”
蔣歆瑤手裏的鼠標‘嘩’的掉在了地上。
“老師，你不知道呀？昨天他來學校指導實驗室的使用時，突然在主席臺暈過去了。”
“是啊是啊，很多人都看到了，學校讓封鎖消息，可是聽報告的有那麽多人，哪可能所有人都管住自己的嘴，消息還是穿了出來，現在外面傳的沸沸揚揚，老師你知道的消息應該比我們多一些的吧，他不是追求過你嗎？”
那一刻，蔣歆瑤眼裏只浮現出一個身影，就是那個靜靜的站在那兒，低聲質問她的聲音。
他問她一定要在這樣嗎？一定要在這麽多人面前秀恩愛嗎？她其實想回答他的，是顧奕陽這廝太惡心，可她終究一句話也沒說，因為覺得沒必要了。
她的心裏有些亂，她拿著手機跑了出去，給他打電話，可電話處在關機狀態。心裏越發的不踏實了。
那一個下午，四節課，他都是讓學生觀看錄像，寫心得體會。
她不斷的走出去打電話，可那頭提示的都是關機狀態。
他的身體一直很好的，跑完1500米也不帶喘氣的。怎麽會突然暈倒，她不太相信。
好不容易熬過了這四節課，她拿著手機給陳怡打了電話，可是想到陳怡現在已經休假在家，她又掛了電話。她甚至有種沖動給蔣歆彤打個電話，她也許知道得多一些。
正在她猶豫之際，一個陌生的號碼打到了她的手機。
蔣歆瑤接起，
“請問是cyndy蔣歆瑤小姐嗎？”
很清脆的女聲，不太流利的普通話。
蔣歆瑤也不知道為什麽，握著手機，手竟然在微微顫抖。
“我是。”她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慌亂。
“我是阿ken的朋友，能不能請你來醫院一趟。”
“他怎麽了？”她感覺自己的心一下一下跳得飛快。
“已經度過危險期，還在留院觀察。請你來一趟好嗎？”
——
蔣歆瑤匆匆趕到醫院，迎接她的是一位美麗的女人，她似乎比照片中還要美麗，還要性感。
“你就是蔣歆瑤小姐吧？我是Amelia，阿ken在美國的朋友。”
“我知道你。”蔣歆瑤淡笑著和她握手。
女人似乎有些詫異，隨即言歸正傳，“阿ken昨天在你們學校做報告，報告沒結束，他心臟病覆發，送到了醫院，經過五個小時的搶救，才度過了危險期，現在還在觀察中。”
“心臟病？”蔣歆瑤有些難以置信，“他沒有心臟病的，他以前身體很好的。”
“你也說了，那是以前。”女人嘲諷的說道，“你想知道他後來為什麽會得了心臟病？”
蔣歆瑤低著頭，不敢去看女人的臉。
“阿ken在美國出過一場車禍，他開著汽車跟大卡車相撞，當時被送到醫院的時候，我們都以為他沒命了，他躺在醫院整整一個月沒有醒來，後來是蔣歆彤在他面前喊著一個人的名字，一直喊了整整一周，忽然有一天他就睜開了眼睛。然而那次車禍以後，他患上了心臟病，每天都要服用大量的藥。這次之所以會心臟病覆發，我了解到，他已經有一個月沒服藥了。他這是在慢性自殺。”女人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，冷冷的說道，“在美國這一年，他每天堅持服藥，病情控制得很好。可是一回來，就變成這個樣子了，我很心痛。之所以把這些事情告訴你，我希望你能幫助他。”
蔣歆瑤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，被刀子一刀一刀刺進去似的。
她瘋了似的跑進大廳，聽到女人在身後喊了句，‘住院部五樓六號病房’。
蔣歆瑤不知道是怎麽樣上到五樓的，她只知道站在電梯裏，她的雙腿在發軟，直直的坐在了地上。身邊有好心的路人關心的問道，“小姐，你沒事吧？”
蔣歆瑤也沒有回答，電梯一到，她發瘋似的跑了出去，找到了六號病床。
站在外面，她看到裏頭的葉懷德，罩著氧氣罩，氣息微弱。那一刻，眼淚沒能控制住，嘩嘩嘩的流了下來。
“進去吧，看到你他會很高興的。”Amelia不知什麽時候跟上來的，幫她打開了門。
葉懷德看到門邊站著的她，慘白的臉上硬擠出一絲微笑。
她一步一步緩緩走到他面前，蹲了下來。
“怎麽啦？她都告訴你了？這麽大人了，還哭得像個孩子似的！”他伸手擦著她的眼淚，一臉的心疼。
“為什麽要瞞著我？為什麽要為我做這麽多？”她趴在病床上哭得像個孩子。
葉懷德心疼壞了，一把抽開了氧氣罩，坐起了身，輕撫她的頭發，“丫頭，別哭了，你一哭我就好不了了。”
“葉懷德，你幹什麽？為什麽拿開氧氣罩？”蔣歆瑤怒吼。
葉懷德卻笑了，笑著道，“我已經沒事了，多大點兒事呀，你要哭成這樣。”
“你都暈倒了，還說多大點兒事，你為什麽不吃藥，明明清楚自己的身體，為什麽不吃藥，你故意讓我擔心你是嗎？”
葉懷德憨憨的笑了笑，開玩笑道，“這都被你發現了。”
“你討厭死了，你嚇死我了，你怎麽可以這樣。”蔣歆瑤對著他的後背輕捶了好幾下。
葉懷德也不反抗，就讓著她發洩。
“你為什麽不告訴我，車禍以後你就有了心臟病？”
葉懷德笑了笑，淡淡的說道，“我不想你同情我。”
“不想我同情你，那你幹嘛還要這樣作弄自己，把自己折騰得進醫院了，我擔心死了，你開心死了是吧？”
“說實話，看到你還這麽擔心我，我挺開心的。”他淡淡的笑了，笑著輕撫著她的頭發。
“你討厭死了，我才不擔心你了。”她生氣的說著，“下次你再來醫院，我保證不來看你。”
“好，這次出去以後，我保證不讓自己再進來。”他極其認真的說。忽然伸手將她抱到了懷裏，“讓我抱一會兒，就抱一會兒。”
“葉懷德，你不覺得你還欠我一些解釋嗎？”蔣歆瑤悶悶的說道。
他將她抱得越發緊，淡淡的說道，“沒什麽好解釋的，我愛你。”
多麽簡單的三個字，多少人喜歡掛在嘴邊，可是這一刻，蔣歆瑤流下了眼淚。因為這三個字承受的力量太重，太重。
顧奕陽打電話來的時候，蔣歆瑤正在給他削蘋果，她拿著手機有些猶豫。
葉懷德倒是很大方，笑著道，“接吧。”
蔣歆瑤放下蘋果，拿著手機出去接聽。
顧奕陽大概等得有些不耐煩了，吼了起來，“幹嘛呢，現在才接電話？”
“我在外面。”
“在外面幹嘛？跟誰在一起？這麽冷的天，不回家，在外面放什麽風？說，在哪裏，我來接你。”
蔣歆瑤深吸了口氣，對著那頭說道，“顧奕陽，我有點事，今天不回家了，你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，我明天再跟你解釋。”
說完她掛了電話，關機。
就讓自己再放縱一次，裏面這個男人是因為她才變成這樣了，在這樣的關鍵時刻，她一定要陪在他身邊。或許以後還是傷害，可這一刻，她要陪著他。
回到病房，葉懷德親自在削蘋果。蔣歆瑤進去的時候，他已經把她完成了一半的蘋果削好了。
他把蘋果塞到她嘴裏，蔣歆瑤很配合地咬了一口。忽然憶起很多年以前，她喜歡抱著零食坐在沙發上看韓劇，他喜歡坐在身邊給她削蘋果，她懶得不願去拿蘋果，他便拿著削好的蘋果一口一口餵給她吃，有時候好起來兩人會同吃一個蘋果。
“這蘋果明明是我削給你的，結果被我給吃光了，不行，我再給你削一個。”蔣歆瑤自責的說道。
葉懷德卻握住了她的手，笑著道，“我不吃了，明天再吃，你明天再來給我削。現在時候不早了，你喊他過來接你吧。”
“我不走，我今天不回去。”蔣歆瑤堅定的說著。
葉懷德眼裏立刻閃現出某種情緒。
“丫頭，別任性了。”他笑著輕撫她的頭，好像怎麽都摸不夠似的。
蔣歆瑤把頭一瞥，哼道，“我就是不走，除非你趕我。”
“你知道我不會趕你的。”他有些無奈。
“那我就不走唄，在這裏陪你說說話不好嗎？”
葉懷德沒再趕她，天知道他多麽希望她能留下來陪他，哪怕只是說說話就好。
“葉子，你跟我說說你在美國的事情好不好？我想聽聽你的奮鬥史，愛情史。”
“奮鬥史有很多，愛情史沒有。”他沒好氣的說，“我跟Amelia的事已經跟你解釋過了，我跟她真的沒有在一起過，除了那次喝醉酒出了意外。而環宇也是我一手打拼來的，沒有任何骯臟行為。”
蔣歆瑤吐了吐舌，甕聲甕氣的說道，“真無趣，我錯了還不行嗎？不過那個Amelia，她肯定很愛你。是她給我打電話喊我過來的。”
“這麽說，如果Amelia不給你打電話，你還不打算過來了？”
“不是，你手機關機，我打了你好多好多電話，可是你手機關機，我聯系不到你。我不知道怎麽辦才好，我甚至在想，我要一家一家醫院的找，找到你為止。然後就接到了Amelia的電話。對了，她怎麽會過來的？”
“她來了已經有兩天了，過來玩玩的。”
“是嗎？”蔣歆瑤挑了挑眉，“我看是專程來看你的吧。”
“我怎麽好像聞到了醋的味道？”他愉悅的說道。
“我才不吃醋呢。”蔣歆瑤沒好氣道。
那一夜，她一直在醫院裏陪著他，她知道，此時此刻，他最需要的人是她，她必須陪他走過來。
可是她不知道，那一邊顧奕陽已經在跳腳。
顧奕陽早早的回了家，原本是想陪著他家丫頭吃個飯，可是等了一個小時也沒見她回來，離下班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。他總算等得沒耐心了，給她打電話。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，他已經生氣了，那頭卻用不鹹不淡的聲音告訴他，她今晚不回家，還讓他不再給她打電話。她當他死人呀。老婆在外面不回家，還讓他別管。別說現在已經愛上了，就算當初不愛，他也不能坐視不管呀。
他打了電話讓人去查，結果查到她的車子停在醫院的停車場裏。他以為她出了什麽意外，嚇得飆車趕過去，結果一查，發現葉懷德住院了。他甚至沒敢上去找，直接開車就離開了。兜兜轉轉，她仍是沒忘記他。他不知道，對她而言，自己算什麽？
夜，有些靜，還有些冷，他故意開了車窗，讓寒風嗖嗖的刮過來。他希望這些風能把他吹得清醒些，他希望自己能夠理智點。
——
第二天，蔣歆瑤跟學校請了一天假，校方表示讓她好好照顧葉總，這是大事。
蔣歆瑤每天也就負責陪他說說話，每到飯點的時候，Amelia都會親自送來兩個人的飯菜，蔣歆瑤其實對這個女孩很有好感的，因為她是那樣的美麗大方，她想她一定很愛很愛葉懷德吧，否則又怎麽會給她打了那通電話，又怎會每天親自給他做飯。有時候愛上一個人是可憐的，可是就這麽愛上了，連自己都說不上為什麽。甚至有時已經渺小到近乎自虐，可卻依舊甘之如飴。
Amelia送了飯過來，就會離開，仿佛是不想打擾他們相處的時間。
蔣歆瑤其實心裏很難過，他們兩個的愛傷害了那麽多的人。
“你留下來，我們一塊兒吃吧。”蔣歆瑤忍不住挽留她。
Amelia笑了笑，淡淡的說道，“我吃過了，你們慢慢吃，我去準備一下晚上的飯菜，這邊的醫生說不能吃太油膩的，我去菜場看看。”
Amelia離開以後，蔣歆瑤的心情怎麽也無法平覆，她忍不住問道，“葉子，這麽優秀的女孩，你為什麽不愛她？”
“我也想愛呀，可是這顆心不爭氣。”葉懷德無奈的說道，“可能遇見你在先，這顆心只認識你一個。有時候我也想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固執，可是沒有理由，愛了就是愛了。”
蔣歆瑤癟了癟嘴，是啊，很多事情都是沒有理由的。
就像她也不知為何，在這裏照顧他，她的心裏卻還惦記著另一個人。以前，她以為她的心裏只能裝下一個人，從什麽時候開始的，那個人走進了她的心，她真的毫無察覺。
——
晚上Amelia來的時候，蔣歆瑤硬要留她下來，“今天晚上你留下來照顧他吧，我回去拿些東西。”
葉懷德和Amelia同時蹙了起了眉。
“我回去洗個澡，換身衣服，明天再過來，你不會一天都離不開我吧？”她開玩笑的說。
葉懷德笑了笑，伸手握住她的手，孩子氣的說道，“你明天真過來？不是騙我的？”
“我什麽時候欺騙過你？”她挑眉，很認真的說道，“明天你想吃什麽，我在家裏做好帶過來。”
葉懷德思考了一下，隨即回道，“我想吃碗面。”
“不行，不能吃面。”蔣歆瑤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，“算了，還是不讓你選擇了，我帶什麽來你就吃什麽，不準抗議。”
葉懷德嘴角揚了揚，這丫頭以前就是這麽霸道的。這幾天他仿佛回到了從前，她還是他的寶貝，他還是她的葉子。
蔣歆瑤真的要走了，葉懷德突然就舍不得了，下了床，緊緊握著她的手。
“你這人怎麽這樣呀，一生病怎麽跟小孩子似的。乖，我明天一定過來，今晚好好休息。”
“我送你吧。”他突然冒出一句。
蔣歆瑤還沒來得及說話，Amelia很是緊張的喊道，“不行，你不能出院。”
蔣歆瑤則大大咧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，好笑的說道，“你若真想送我的話，就趕快讓自己好起來，趕緊出院。”
“好。”他接得很自然，警告道，“明天你不過來的話，我就出院去找你，管他什麽傷口不傷口。”
蔣歆瑤抿了抿唇，離開了醫院。
走出醫院，她深深的嘆了口氣，從沒覺得如此疲憊過。
她拿出手機，開了機。無數條短信進來，蔣歆瑤打開查看，全是顧奕陽給她打電話的通知，整整二十通電話，都是那天晚上打來的。之後便沒了任何記錄。他的耐心也盡存在於那一個晚上。
蔣歆瑤電話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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